邊牧似乎對先前一天一夜的露營活動意猶未盡,在車后座上跳來跳去,戴着墨鏡的吳勰看了眼後視鏡,說:「羅弗,坐下!」
名叫「羅弗」的邊牧馬上坐下,吐着舌頭「哈赤哈赤」坐在椅子上。
吳勰開回了位於榮華新苑的出租房,把牧馬人停在了地庫後,按了電梯。
牽着羅弗剛到家門口,它突然對着門口「旺旺」大喊,吳勰正安撫莫名喊叫起來的羅弗,隔壁802的老伯打開門,罵道:「一大早的叫叫叫什麼啦!管好你家的狗!戴個嘴套不行啊?」
吳勰朝老伯欠身點頭示意抱歉:「老伯不好意思,它平時不這樣的。」
老伯又在吐槽:「啊真是的,連着兩天都有吵醒人睡覺的傢伙出現!」隨後「砰」的關上門。
吳勰朝羅弗比着「噓」聲手勢,羅弗收斂了,改成嗚嗚的哼唧聲。
吳勰用鑰匙開了門,剛推開一半發現有什麼東西擋住了門,他探頭進去看,居然在門後看到了兩個巨大的行李箱,還有一些放在地上的行李袋。
「……」
家裡進賊了嗎?而且這賊還沒打包完走人?現在的小偷,偷個東西要偷得這麼盡興徹底嗎?羅弗異常興奮起來,尾巴不停地甩動,來到吳勰的卧室門口,在那轉來轉去,想吠吠又不敢,處於一種隱忍狀態。
吳勰在客廳角落找了一根高爾夫球棍,朝羅弗再次比「噓」聲手勢,右手握着門把,緩慢把卧室門打開了,卧室里一片亮堂,沒有拉上窗帘,但他看到原本整潔的床鋪,現在有一個大腫包異物在床上,裹得像個粽子。
他皺着眉頭,踮着步子來到床頭,手上的高爾夫球棍已經高高舉起,隨後,就見到床頭那端,被窩僅剩的洞口處,有一大撮蓬鬆的黑長發瀑布樣散開在床上。
小偷……是個女的?
吳勰還是不敢放下高爾夫球棍,以防該女子裝睡,手上有冷兵器。
他抓住被子,迅速扯下!
赫然露出了一張姣好的臉蛋,兩邊臉頰被被子捂得紅潤,而且,她留在臉上的粉底液蹭得吳勰的被子裡層有一大坨黃漬……
吳勰原以為的裝睡並不是,那是真睡了,因為她嘴角還有口水印,等等,口水印?他馬上抓住被子看,果然……黃漬的旁邊還有一坨圓滾的濕印,而且氤氳了幾個圈,都不知道濕第幾回了!
羅弗噠噠跑了過來,趴在床邊,舔了舔女人的嘴角,又添多一把口水,吳勰撫了撫額頭,把羅弗拎開,憋着一股火氣,冷峻問道:「你是誰?」
那女的跟死屍一樣沒反應,吳勰再問了一次:「你是誰?!」
「……」
羅弗巴巴地抬頭望了吳勰一眼,它覷着機會再次跳上床,用狗掌一巴拍在了女人的臉上,許甜榛終於有了反應,她緩緩地「嗯嗯」幾聲,雙手伸出被窩支了個懶腰,再左手擋着一半眼睛,慢慢打開眼,緊接着,一人一狗出現在她面前,人黑着臉,狗齜着牙,還能看到狗嘴邊即將拉絲的哈喇子……
「啊!」許甜榛拽住被窩連連往後退,直退到床頭邊,羅弗咧着嘴,看起來更興奮了。
「你……你們是誰啊!」她尖叫着問。
吳勰「哧」了聲,抱着手好笑道:「這話應該我問你,你是誰啊?為什麼私闖民宅?你想幹什麼?」
許甜榛才想起來,好像還有一個同住的房客和她分租一起住,只是說好了是女的啊,怎麼變成男的了?而且好像比她遲一周才入住。
她連忙說:「我租了這裡啊,你是不是另外那個房客?房東說了是女的啊!」
吳勰一頭霧水:「你在說什麼?另外那個房客?我一直都自己一個人住的,哪來的新房客?」
「不可能啊!我是用鑰匙進來的!」
「你哪來的鑰匙?」
「房東昨天插在門上的!」
吳勰無語了,簡直是離譜到家了。
他轉頭背對着許甜榛:「你起來吧,到客廳去,我們好好聊聊這是怎麼回事。」
羅弗還趴在床邊,盯着美女放任嘴角做「拔絲地瓜」這道「菜」。
許甜榛弱弱地指了指羅弗:「你的狗……」
吳勰低聲吼:「羅弗,下來!」
它趕忙竄出了卧室,回到客廳它該呆的毛毯上乖乖趴下。
等許甜榛收拾好儀容後,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一人一個角,離得遠遠的。
吳勰打電話給房東,按了免提,溝通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房東是個年近70歲的老太太,眼神和記性都不太好,原來是她昨天來給許甜榛放鑰匙時放錯了房號,應該給的是803的鑰匙,但是給錯了804的,也就是吳勰家,吳勰也是她的租客,不過是自己一個人住的。
搞清楚來龍去脈後,許甜榛鄭重和吳勰鞠躬道歉:「真的不好意思,昨晚擅自佔用了你的床鋪……很抱歉啊!」
吳勰說:「算了,主要是房東搞錯了,不怪你。」他嗅了嗅,發現屋子裡有股酒味,他打量了下許甜榛,估計是這位女士身上帶來的了。
許甜榛拖着行李箱和旅行袋離開了吳勰家,去了隔壁803門外等着。
她在手機翻了翻合同,找到了房東的電話,打給她。
「房東,我是803的新租客許甜榛啊,你什麼時候過來啊!」
「你等等啊,我等下過去。」
十分鐘後,房東回了電話。
「許小姐啊,不好意思,我才想起來803的租客還沒有還鑰匙給我,我剛才打電話問了原來的租客,原本說退租的,他們又不退了,兩人是一對情侶,之前鬧分手,男的要搬出去,現在不搬了,這兩天不在家,說是到外面短途旅行修復感情去了。」
「什麼?」許甜榛原地爆炸,這樣戲弄人嗎?
「房東,這不行啊,那我怎麼辦?那邊的房子我已經退了!」
「退了也沒辦法啊,我這邊租不了給你。」
「房東你還有別的房出租嗎?」
「沒有啊!都租滿了,現在沒有空位。」
「怎麼能這麼不講信譽呢!那我豈不是要去睡大街了……」
「這樣吧,我補嘗你500元行不行啊?」
許甜榛氣死了,原地跺腳,就算收了500元又如何,她現在需要的是落腳處!她看着天花板,絕望到想哭,突然靈機一動,有了個大膽想法。
等那位陌生女人走後,吳勰就在卧室里搞大掃除,把被套、床單全都摘了,還用手搓洗被套上的臟印,再拿去洗衣機甩干,正等着晾起來時,門鈴響了,他走去開門,發現又是那個女人。
羅弗躲在他身後盯着外面的情況。
「請問這位女士,你又有什麼問題?」吳勰語氣並不